連上 iTunes Store 購買了波伽利的 Passione 專輯,距離上一次花錢添購音樂,已經隔了好一段時日。當然只要稍微費點工夫,自然也可以從網路上找到盜版的MP3來下載;但由於對波伽利的喜愛,我毫不猶豫地便選擇了付費下載。 比起麥克布雷,於我來說波伽利的專輯要更加耐聽,不單是每天搭公車上下班時聽,便連假日時在家閱讀或是寫作時也可以用來當作營造氣氛的背景音樂。 在每個人的心中都有這麼一個歌手會在某個特定的人生階段深深地吸引著自己,無可救藥地沉迷;波伽利便是我邁入三十以後的代表人物。 我本便擁有許多張波伽利的專輯,因此倒沒有什麼聽膩的問題;但不知為何今天就是有股想添購新專輯的衝動,而如果要花錢買唱片,那還有誰比波伽利更值得投資呢?就這樣,我為這個星期天的宅男生活準備了村上春樹的長篇小說「舞!舞!舞!」還有盲眼歌手安德烈天籟般的動人歌聲。
村上春樹紅了很久,但我卻是一直到前些日子才開始閱讀他的作品。先後讀了「挪威的森林」、「國境之南,太陽之西」還有最近才開始翻的「舞!舞!舞!」。 看書這件事對我來說是一種生活的調劑,因此我通常會避免連續看同一個作者的作品好避免原本高昂的興致出現疲乏。 所以在看「挪威的森林」以前,讀的是三島由紀夫的「金閣寺」,接著再墊一本老舍的「駱駝祥子」後,才輪到村上春樹。 接連著讀完「挪威的森林」和「國境之南」以後,換口味次第看了彼得邁爾的「有關品味」和巴金的「家」,然後休息了一段時間,才重新開卷讀村上的作品。 我並不是什麼文藝青年,讀這些書的目的也僅是用來消磨打發時間。 我的想法很單純,同樣是殺時間,如果用來看一些過去沒有機會看的文學作品,應該多少也能提升自己的涵養。再者這項活動並不會耗費掉多少時間,化零為整地每天找機會讀上幾章便也已經讓人感到滿足。
僅管不是文青,書看的也不多;但由於從事的工作需要具備一定程度說故事的能力,因此我也開始了利用寫部落格來培養自己的敘事技巧。從以前疏發情感、記錄生活心得的文章,到現在大多以旅遊作為主要的寫作題材;隨著年齡的增長和思緒想法的遞變,對於寫作的喜好也產生了與以往不同的差異。 我結束了那段由謊言、妒嫉、和陌生人所構築成的虛擬愛恨情仇,回過頭開始認真地專注眼前的真實人生,特別是那些在旅行中所見聞的那些特別的人、事與物。
比起許多人來,我對抗寂寞的能耐算是相當地傑出。我的清單上有一大串一個人便能從事的活動,但這不意謂我偏好一個人活動;僅僅只是恰好特別拿手罷了。 也許是在旅行的途中經常過度地燃燒了熱情,因此每次下團回到家,總會有股想一個人好好地靜一靜的念頭。 長久下來,便養成了這樣的習慣,利用一個人獨處的片刻作為累積能量的場所,嘗試一些或許可以改變人生軌道的微小努力,並為下一次的燃燒來儲備動力。
馬上便又要出遠門去,因此趁著出發前的週末假日發篇短文來交差一下,避免每日偎慵墮懶導致部落格日漸荒廢。
週末午後的台北,炎熱異常;平日涼爽的老宅在豔陽連續的照射下,也成了令人心神不寧的場所。屋內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帶點焦的酸味,一種近乎惱人的鬱熱若有似無地包覆著整個空間;可偏偏室溫似乎還沒有到達需要打開冷氣的程度,因為這台上了年紀的中古冷氣對於恆溫的控制極差,一但啟動了,除了必須忍受轟隆隆的馬達運轉聲之外,可能還要將薄毯子攤開來蓋在腿上。 於是我開始考慮是否該將東西帶上,找個比老宅涼快的地方來打發時間。
音響那端傳來波伽利透過現代科技與已故法國香頌女歌手 Edith Piaf 跨時空對唱的經典歌曲「玫瑰人生 La vie en rose」,這首許多人耳熟能詳的法國金曲香頌,雖然不具有消暑的功用,卻意外喚起了我大學時代為了能接近一位班上女同學而刻意選修了法語課的回憶。 自己究竟是被她的什麼所吸引,我倒也說不上來;但除了我之外,班上同樣對她傾心的人也有不少,但大多是些會破壞少女夢想的宅男一族。 我不清楚自己是否也被歸在宅男的類別,但我一直是以很謹慎的方式暗中地對她感到興趣,謹慎到幾乎沒有人察覺我原來對她抱有好感。
大二那年,我意外地聽聞了她想選修法語的消息,於是馬上決定我也該要選修法語。畢竟,那可是被認為世上最浪漫的語言呀!不管她有沒有要選,做為潛力無限的年青人應該都要懂得一些;如此一來在高級料理餐廳用餐時才可以流利地將波爾多酒莊的名字正確地讀出來。 我為自己想學法語的理由準備了一個相當具有說服力的說法,但當我走進教室遍尋不著她的蹤影,並發現她最後選了日語之後,我氣憤地將法語課本給扔在地上,暗自在心中咒罵「有那個腦筋正常的人會選修法語?當然是日語比較實用!」。
我對她的好感,在上完初級法語走出教室那天,首次得到強烈的證實。 僅管不願意承認自己和其他宅男們一樣喜歡上這個性格木訥的女孩,但心中的失落感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回過神來,專輯已經播到了「伊帕內瑪女孩 Garota de Ipanema」,我突然興起了尋找這個當年讓我去選修法語課的女孩下落的念頭。和其他班上的女同學們一樣,她想必也已經結婚了吧?她有沒有孩子呢?現在又是在那裏生活著?從事什麼樣的工作?是如願成為了教師,還是一名家庭主婦? 如果想要在不打擾到她的情況下打探她的近況,又該要透過什麼人才合適? 出社會以後,她的樣貌和打扮想必改變了不少,如果再見到她,我會和求學時代一樣對她產生怦然心動的感覺嗎?
耳邊傳來的仍然是波伽利的歌聲,這一回,是他與珍妮佛羅培茲所合唱的「也許、也許、也許 Quizas, Quizas, Quizas,」。 令人遺憾的,十幾年前的陳舊往事,不會有什麼「也許」。麥特戴蒙的電影「我們買了動物園 We bought a zoo」中一句讓我印象深刻的台詞突然浮現腦海,扮演父親的麥特對劇中叛逆的兒子說「You know, sometimes all you need is twenty seconds of insane courage.」
二十歲的我,缺少的便是這二十秒瘋狂的勇氣。
也許,為了傾心的女孩去選修法語並不是件那麼蠢的事。
也許不管幾歲了,都還來的及去嘗試改變自己,來的及用上那二十秒的瘋狂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