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多朋友常問我,你伴遊去過了這麼多地方,怎麼不多寫些關於這些旅行的經驗? 但事實上每回出門時總是忙著招呼客人和講解景點,因此返國後除了整理照片之外,並不是很熱衷將旅行中所參訪的景點再重新在電腦上打過一遍。 我總覺得這類介紹景點的文章在網路上已經有很多,雖然有不少城市仍缺乏具深度的中文內容,但不知為何我就是提不起勁來將在自己在這些城市伴遊的心得整理出來。 也許是覺得那樣敘事性的文章寫起來沒有意思,又或許是對旅行中其他特殊的人事物更感興趣,因此每回總要等到了自己的生命和事件或場所產生了交集之後,才會興起寫作的念頭。
十月份的那次旅行,意外地結識了一群青春正盛開著的女孩們,這對經常給整團客人年齡合計動輒上千歲的傑夫來說,是個相當新鮮的體驗。 我一路上看著這些綻放著熱情的年輕生命,不禁也回想起了自己年輕的那段歲月,那些不堪的回憶,那些錯過的緣份,和那個滿口抱負但卻又對人生毫無頭緒的男孩。 我看著相機裏 Alex 幫妹妹 Olivia 拍攝的搞笑短片,那個總是文靜的小女孩到了科莫湖的埃斯戴莊園後突然間大解放,一個人又說又唱又跳又演地在花園裏奔跑、大笑、開心地手舞足蹈。 那是我頭一回看到她玩得那麼開心,笑得那麼開懷。 後來當 Olivia 的媽媽柴姐告訴我 Olivia 在小時候曾經有一段非常自閉、害羞的時候,我幾乎沒有辦法相信,眼前的這個孩子竟也有過那樣的時刻。
看著活潑的 Olivia,就連歷盡風霜,身經百戰的喬伊大哥都被征服了,說他決定要收她做乾女兒。 但在那之前,我想他恐怕得先戒煙,否則即使 Olivia 的媽媽非常樂意讓她認喬伊大哥當乾爹,痛恨煙味的小女孩只怕會頑抗不從。 盛開中的青春,就是擁有這樣的魔力,讓人不自覺地便會被吸引,著迷。 大人們在成熟過程中所喪失的那份純真和毫不矯飾的熱情,在小女孩的身上一覽無遺,彷彿只要站在一旁便能被感染到青春的活力,重燃自己身體裏被封存已久的生命熱情。 那天,我好想問 Olivia 說「傑夫哥哥也可以和妳一起一直幼稚下去嗎?」 我也好想像她那樣開懷地笑,沒來由地只因為高興便手舞足蹈。 但我終究是忍住了那樣的衝動,故作冷靜地陪著她看完 Alex 幫她錄下的影片,陪著她一起笑,望著她蹦蹦跳跳地在大樹下東奔西跑。
這些年青的女孩們,各自散發著不同的青春魅力,而在那個晴朗的秋日午後,我在湖邊的花園裏短暫地被青春給緊緊包圍住,有那麼一剎那,我真的覺得自己好似也回到了二十歲的燦爛年華,彷彿生命就該一直像這般單純、率性。
青春,只有一次,我也已經錯過了那段能無後顧之憂盡情揮灑的年紀。 但多虧了這些盛開中的青春生命所帶給我的短暫滋養,壯年生活我也不會輕易地向現實妥協,放棄追求快樂和感動的權利。
十一歲的 Olivia 對我說「可是傑夫你好老喔!」
「有什麼關係?老不行嗎?」
也許,青春期,是在我們都忘了如何開懷地大笑的那天結束。
但當你我找回那一刻的純真與熱情時,青春會再次為我們盛開,就像那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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